公讌

20. This is NOT a Commercial
Charles在賣力表演過後大嚷肚子餓。
「你在加州這麼久，怎麼沒有試過In-and-Out？」
「我有，用不著大驚小怪。」
「上一次是什麼時候？」
「去年吧！」Erik不好意思說那其實是公司辦啤酒暢飲派對時叫的外匯，他身邊的人絡繹不絕，害他連吃東西都沒機會。
「呃，一個起司漢堡。」
Charles對Erik露出了「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，對吧？」的表情，得意洋洋地點：「動物漢堡、動物薯條，還有那不勒斯風奶昔。」
「一共12.48。」帳單吱吱地列印著，「抱歉，先生，我們不收AE卡。」收營員對Erik說。
「沒關係，那我換一張卡。」
趁著Erik翻皮夾的空擋，Charles從口袋裏掏出幾張小額鈔票，把錢付了。

「看來你的確熟門熟路。」Erik比較兩人的餐點，下了結論。
「可不是嗎？手頭比較寬裕的時候我就會來這裡。」Charles插起淋著起司醬的薯條送入口中，「想犒賞自己一下的時候就會點秘密餐點。」
這話說得有多樂觀，聽起來就有多悲慘，Erik慶幸沈默的片刻因為手上嘴裡有食物而毫不尷尬，可以想很久該說什麼，「他們應該請你寫首廣告歌。」
Charles顯然很喜歡這樣的說法，被拱得很樂，開玩笑地哼著：
「我可以每天吃都不膩⋯⋯」
「爽脆的洋蔥要你流淚⋯⋯」
「像起司一樣融化在炙熱的肉片上⋯⋯」
「你簡直像香草奶昔一樣甜⋯⋯」
「我可以一口氣喝光光。」

Charles邊吃薯條，一邊把今晚發生的事情敘述給Erik聽，包括花瓶男子團體如何佔用時間，舞台如何不按照自己的意願架設，自己臨時換曲子，以及⋯⋯「你知道，那首歌，是寫你嗎？」
Erik的眼睛瞇了起來，雙手交握著，看起來有些不安，但是Charles知道那並不是不安。
「很有趣，也很沒有道理的一首歌，我本來不知道那是字面上的意思，還是巧妙的隱喻⋯⋯」Erik把手伸過來握住Charles的手，「我很高興，今晚能夠在現場聆聽你的表演，也很榮幸，受如此有天份的人青睞。」
Charles確確實實地臉紅了，Erik知道那是因為Charles不太習慣讚美的緣故，因此他也不太敢接受，「你有私心。」
「我當然有私心。」Erik把手握得更緊，「才會那麼想要你，我喜歡看你這種表情，也喜歡看你把塑膠叉子咬得都變形的樣子。」
Charles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小動作， 把叉子移開嘴邊，嘟囔著：「明明是我想看你會有什麼表情的。」

兩個人走向停車場空地，Erik按了車鑰匙上的中控鎖，「我以前就是在汽車後座錄這首歌的，In My Life。」Charles開門鑽進了後座，「要彈吉他後座才夠寬。」
Erik跟著坐進了後座，「你到前面去啊！」Charles指使著。
但是Erik並不肯聽指使，他挨了上來，嘴唇和手指也都纏了上來，纏上了Charles的嘴唇和頭髮，Charles被Erik的重量壓倒在後座，除了Erik頸上的鬚後水味道之外，還聞到了簇新皮革的氣息。

『test、test，準備好了嗎？』
『還是聽得到外面的聲音耶！』
『蟬叫聲沒關係啦！開始錄囉！』

「Charles，Charles！」這聲音像是來自於另一個房間，Charles這才發現Erik帶著擔憂的眼神望著自己，「你剛才，毫無反應，我以為⋯⋯」
「對，我只是晃神了一下。」Charles將手伸向空中，Erik把自己的手覆蓋上來，讓兩人的手交握著，Charles又用另一隻手環住Erik的頸子，把他拉向自己，「不用擔心。」他們品嚐著彼此的唇，不願意分開，許久之後為了換氣而分開，隱隱約約地還牽著銀色的絲線，Charles感受他的手隔著衣服的撫摸，而光是這樣就已經不能自已地熱烈喘氣，Charles將腿順著撫摸的去向抬起之際，Erik卻退開了身，把車門打開，Charles從自己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臉，只看得到胸部以下的動作，他正在解西裝外套的鈕扣。
「在外面？」
「你不想要嗎？」
當然要！

Erik彎下身子，掠了掠Charles汗濕的頭髮，親吻他發燙的耳朵，「會冷嗎？」Erik問。
「當然不會。」Charles說著，卻打了一個噴嚏。
撈起西裝外套，披在Charles身上，Erik坐在他腳邊，輕輕按摩著Charles因跪姿而發麻的腿。
Erik的西裝，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材質，穿上時看起來硬挺，摸起來卻很溫暖舒服，就像別人好彈到不可思議的鍵盤一樣，還有一種極其昂貴的味道。